•林深时见鹿

「愿汝为钢筋铁骨之躯。」

AO3:AshleyWestchester
随缘ID:青原

◆近期状态:产什么看我在吃什么。最近不太上lof了,大概一周查看一次。

欧美圈:EC/其他主流欧美cp都吃但不一定写
fgo:伯爵天草/音乐家组/天草推/萨列里推
舟:莱茵生命/赛赫/赫默推
aph:杂食,但应该只会产米英

【西齐中心】七日黄昏

#是西格鲁德/齐格弗里德向,可视作友情向#
#架空西幻史诗风,双屠龙者和龙的老梗#
#意识流有,私设不知道有没有,看不懂我的锅……不如说写了个开头我就想放弃了但最后还是磨叽着写完了#
#我简直是西哥同人里的泥石流……(望天)#
#顺便西哥真的好难写,个性实在让我吃不透,ooc属于我#

“一条龙,一生只能被一位勇者杀死。”

——〈0〉——
*
第一日,他饮下鲜艳的石榴汁,自此,他有了龙的血。
第二日,他磨碎纯白的珍珠,自此,他有了龙的齿。
第三日,他敲碎了上釉的瓷,自此,他有了龙的鳞。
第四日,他砍下梧桐树的枝桠,自此,他有了龙的角。
第五日,他取出了最美丽的磷叶石,自此,他有了龙的眼。
第六日,他刺透最成熟的金苹果,自此,他有了龙的心。
第七日,勇者杀死了龙。
*
若这世间有黑暗,光明必也会存在。正如若这片土地有邪龙肆虐,屠龙的勇士也必当前赴后继一样。
这是片有龙的极北的土地,因此理所当然的,年轻的勇者们从来不是传奇里缺少的谈资。他们背起行囊,佩上利剑,义无反顾地怀揣着一腔热血就进入那森林深处,寄希望于能带回龙的只鳞片爪,以作为自己荣耀的勋章——不用红龙淌着血的头颅,一颗拾到的龙牙就足以使他们的后半生活在荣光之中。但大多数的他们从未回来。
齐格弗里德是一位屠龙者的名字。
“那些龙破坏我们的田地,掠夺我们的性命;它们的獠牙是如此苍白,沾上的鲜血却足以使其染为赤红;它们的双翼遮天蔽日,扇动一下足以掀起飓风。我们祈求你,齐格弗里德,”他的同胞们道,“去杀死那些龙吧。”
齐格弗里德接受了他们的祈祷。
因此他从太阳升起的地方出发,去往黄昏之地。他所经之处,处处留下他的传言。商人们说他沉默寡言,但高大可靠;年轻的女人们说他有着银子般纯粹的长发,爱琴海的月光都不会比它们更为迷人;孩童们羡慕他闪耀的盔甲,据说它能抵御一切伤害。
而他的瞳孔是沉静的绿松石,在时光中被打磨。
但年轻的屠龙者只是沉默不语。他会坐在某个小镇的酒馆角落安静地喝着杜松子酒度过一个下午,也会在暗夜的密林里斩下龙的头颅。他会微笑着倾听他人的话语,但却从来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人们偶尔也会如此抱怨。
“齐格弗里德无疑是个好的倾听者,优秀的勇者;我们爱戴他,但他对于自己却总是缄默不言。”
但他们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人们永远需要倾听者,却不总是喜欢听他人的埋怨。
齐格弗里德深知这个道理。
正如他也未曾向他人讲起,自己在梦中见过的预言般的身影。

另一位勇者从月升之地出发,去往同一个黄昏之地。没有人祈求他的帮助,因为他无疑是个真正的王子,而不应亲自去做屠龙的活计。但他依旧是出发了,只因他愿意如此去做。
“我的行动总是发自本心的。”
这位名叫西格鲁德的勇者如此说到。
吟游诗人们也赞颂他的经历:他的发如白鸟的羽翼,包裹着至纯的铅心;他不算高大,但剑技无与伦比,即使是众神之王也必定承认他的英武;他身披荆棘的盔甲,手执魔剑而来,所过之处,没有龙能够幸免于被斩杀的命运。
而他的眼眸,如同磷叶石般坚定,未曾更改。
这位来自冰雪的国度的王子神情冷硬,而不易于接近;他曾有过与某位瓦尔基里的逸闻,却最终也无人知晓其结局。但即使是这样的他,也曾在诸神护佑的梦境中,窥见某位未曾谋面的屠龙者的身影。
他睁开眼时,犹记得那绿松石的眼眸。
这样的两位勇者,相遇在黄昏之地。
“你就是那位屠龙者。”
他们看见对方,惺惺相惜;一种奇妙的联系油然而生,仿佛他们本应相知多年。
“他们两人是如此的相似,却又相悖,仿佛生来便共享同一个命运。”
人们如此评价道。

——〈1〉——

“今天收获如何?”
齐格弗里德走进屋子的时候,听见坐在桌边打磨着龙骨制作的匕首的人如此问道。
“还行。和昨天,前天也没什么不同。”
他回答道,将手上还在渗血的袋子放在桌上。异国的王子瞥了他一眼,眉毛都不曾动一下:“又是龙鳞?”
“……我以为是你提出不想用龙牙计数了的。”
银灰长发的年轻屠龙者道,坐在床边解开自己手臂的绷带。一股草药的辛涩气息弥漫开来,齐格弗里德有些后悔自己换药太过仓促了。他本应选择些气味清淡的草药,要知道他的朋友在某些方面可是异常挑剔。
但出乎他的意料,西格鲁德这次没有选择抱怨什么——实际上,他很少抱怨,但他那张对他人而言难以接近的冷硬的脸庞上的神情总让人感到自己做得不够好,尤其是对于惯于反省自我的齐格弗里德而言。
“你的伤口愈合速度变快了,齐格弗里德,是那条龙的血的后遗症吗?”
西格鲁德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据他所说那是他的魔术道具,并且对其异常执着,但这点齐格弗里德一直感到难以置信。不过寡言的屠龙者即使感到惊诧也会很好地掩饰,而非表露。这方面西格鲁德倒是与他相反,能令这位血统高贵的冷彻勇士动容的事物并不多,但一旦存在,他必会倾心以待。
“我想是的,”银灰发的屠龙者叹息道,“自从淋上法芙娜的血之后,伤口的愈合速度变快了不少——但我不认为这是好事。”
西格鲁德没有立即回答。他把玩着对方带回来的的龙鳞,那些闪烁的微光让他想起故乡的冰雪,却也类似毒蛇的伪装。他想起他曾经斩杀过的一条龙,它不堪一击得不值得习惯于猎杀它们猎手记住,但他却记住了它有的眼眸。很特别的,如同人类的眼眸。
他看向擦拭着剑刃的齐格弗里德。
那是类似他的同伴的,漂亮的青绿色。
“但你的身上仍留有致命的弱点。”
“是啊,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感谢那片菩提叶,”齐格弗里德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脊骨处,指尖下的皮肤和别处仿佛没有任何区别,但他清楚地知晓有什么不一样了,“它给我留下弱点,但也让我感觉自己还是个人。”
“你知道你总是可以把后背留给我,齐格弗里德。”
短发的王子这么说着起身安置那些从龙身上取下的战利品,语气倒平淡地听不出什么变化。银发的屠龙者抬头看了他的同伴一眼,罕见地笑了起来,令人想起冬日的阳光。
“你说的总是对的,西格鲁德。”

这是第一日的黄昏,而他们尚未意识到某些事将一语成谶。

——〈2〉——

齐格弗里德也曾和他的同伴谈论过过去的话题。一些普通的,屠龙以外的话题。
虽然开头的内容选择的实在说不上恰当。
“你看起来不喜欢猫?”
这么说着的时候年轻的屠龙者手里正抱着一只猫,那是从市集上跑到他们门前来的,而齐格弗里德发现自从这只猫进到屋子里,西格鲁德就总是目光躲闪,甚至还有意保持距离。
“确切来说,我不擅长应付一切小动物。”他加重语气强调道,“一切,齐格弗里德,包括猫。”
这个意外收获让齐格弗里德扬起了眉毛。
“我听说你家乡那位曾经和你有过缘分的瓦尔基里挺喜欢小动物的。”
话说出口银发的屠龙者就有些后悔,他不该挑起一个很可能是对方伤心处的话题,何况他自己也不擅长应付感情这类问题。一如既往的糟糕接话者,他想,自己也许就该少说点。
但出乎他意料,这个话题对于西格鲁德而言似乎倒不算难以回答。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少有地浮现出一些怀念和伤感的神情来。
“她总是很讨小动物喜欢,包括小鸟和松鼠。也许我不善于应付这些,但爱情总使人学会包容。”
“听到你说这些可真难得——所以说,你善于屠杀巨龙,却不愿揉一只猫的耳朵?”
“你不会想让我尝试的。”
“这可难说。”
齐格弗里德松开手,灰猫灵活地欢叫着扑向坐在门口的西格鲁德,短发的王子表情堪称惊恐,抱着这个柔软的小生物活像抱着烫手的山芋。
“我早该想到你不是那么表里如一的,齐格弗里德!”
被抓住弱点的王子这么略显恼怒地喊着,而银发的屠龙者只是迅速移开视线。
“十分抱歉,手滑。”
“你的道歉用在这里感觉更令人火大了。”
关于小动物的话题最终在鸡飞狗跳中结束,而下一个话题始于一场血腥味浓烈的猎杀过后。
黄昏之地名副其实,在这里只有黄昏一种景色,巨龙的头颅落地时发出沉重的声响,惊起树林里一片飞鸟,而最后的嘶鸣还残留在它被魔剑斩断的喉管里。
龙血如瀑倾下,淋在齐格弗里德身上,他长长的银发因这些腥味浓重的血液变得粘腻暗红,而他无暇顾及这些,只是缓缓地收剑入鞘。不远处西格鲁德抹了一把脸颊上的血,从巨龙的脊背上拔出自己的剑,金黄色的落日的光芒给这副略显残酷的景象披上一层金纱,竟有几分柔软的意味。
“我的故乡很少能见到这样的景象。”
他说到。
从这位异乡的王子口中,齐格弗里德也稍稍描摹出了那国度的模样。冰雪堆砌的堡垒上空是不畏寒的鹰的领地,湖水长年结冰,倒映出瓦尔基里们的脸庞;雪粒弥漫在空中,即使是白昼,太阳也仅仅有个模糊的轮廓。
“不过即使如此,我依旧怀念那里的雪天。”
西格鲁德说到。这种时候,他倒看起来有几分多愁善感的吟游诗人的气质了。
“但屠龙者的归宿往往不是故乡。”
齐格弗里德道。
——而是墓地。
这是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答案。

遥远处响起群龙的咆哮,此时是第二日的黄昏。

——〈3〉——

龙群越聚越多了。
齐格弗里德和西格鲁德注意到这一点是他们来到黄昏之地的第三日。有些时候他们会看见龙群迁移,黑压压的双翼遮天蔽日,卷起狂风,将云层都击碎。人们惊惶退避,房屋摇摇欲坠。它们仿佛也曾知晓自己的宿命何在,而如同守信的骑士一般自远方来赴一场决斗的邀约。
“这种时刻,倒不得不令人疑虑世上是否真的有既定的命运存在。”
西格鲁德说着,泛出磷叶石色泽的眼眸隔着薄薄的晶片,没有一丝波澜。
“是我们自己选择了这命运,而非命运选择了我们。”
齐格弗里德站在他的身后回应。
“有道理,”短发的王子笑了笑转过身,看向屋子一角的一个隐藏在黑暗里的木盒,“也许是迎接命运的时候了。”
齐格弗里德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神情严峻了起来。他将执剑的手按在木盒之上微微摇头:“我们约定过不使用这个的,西格鲁德。谁也不知晓后果。”
“我知道,只是一个提议罢了。我还没动过那个东西,你看,它连分量都没有改变分毫。”
银发的屠龙者将它放在掌心掂了掂。惯于执剑的手对于力量和分寸的把握极其精准,因此他知晓对方说的对。这个潘多拉魔盒自被封上后还未被打开。
“我希望我们永远不用打开它。”
他叹了口气。
“我也是。”
西格鲁德应和着,转过身。
他将自己的左手隐匿于斗篷的阴翳之下。

——〈4〉——

“‘我的荣光也归于你,你的罪孽也归于我。’”
西格鲁德念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俩正围坐在密林深处的篝火旁。这里已经是黄昏之地的森林一带的腹地了,落日的余晖不足以透入这幽深的密林,休憩中的屠龙者们只得燃起篝火。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带了书来?”
齐格弗里德略显诧异的转过头去,看着他的同伴扬了扬手里的书。
“不是我的,大概是某个探险者落下的。”西格鲁德将书放到一边,“只是觉得上面的句子很有意思。”
“别放松警惕就好,”齐格弗里德道,但那句话仿佛某种谶语一样依旧环绕在他耳畔,“你身上的伤可已经够多了。”
西格鲁德无疑是优秀的战士,但面对龙群的增多也逐渐显出力不从心来。他的身上各处都有了绷带缠绕的痕迹,而这一切被他包裹在他漆黑的斗篷之下。
“我知道,”异国王子的脸庞被篝火映亮,染上某种暧昧不明的颜色,模糊了他的神情,“这上面的一句谚语倒也符合时宜。”
“什么?”
“‘一条龙,’”他缓缓道,“‘一辈子只能被一位勇者杀死。’”
“你说那是谚语,”齐格弗里德拂过自己的剑刃,“那它的实际涵义是什么?”
西格鲁德抚了抚自己斗篷下的左臂。那里,龙鳞的坚硬已经在皮下蔓延。
“——命中注定。”
他的声音回荡在第四日的密林中。

——〈5〉——

西格鲁德消失在第五日的黄昏之前。
他如同往日一样,拿上了他的魔剑,去斩杀那些邪龙们。但本应及时回来的他并没有能在这一日结束前归来。
“那位大人,大概也终是葬身在了那里吧;和其他的勇士们一样。”
村庄里的人们听闻了这件事,纷纷为之哀悼,却也显出某种隐约的焦虑来:如果连那位剑技高绝的异乡王子都没能归来,到底还有谁能从龙群中保护他们呢?
但在这些风言风语中,齐格弗里德却显得异常的安静。他站在门口,黄昏的光染上他纯银色泽的长发,远处传来龙们争斗的悲鸣和怒吼。
他转过身,走入屋中,打开了那个静静躺在桌上的木盒。
里面本应是邪龙的心脏,需要慎重对待;但冥冥之中齐格弗里德仿佛已经知道里面的事物不再是它了。
盒盖打开发出轻响。
——是一座和龙心有着同等重量的小巧的城堡木雕。
雕工显得没那么精细,但很特别,就像西格鲁德曾对他描述过的故乡——就像他梦里所见到的那些同样的特别。
银发的屠龙者微微低下头,拂去其上的灰尘。
他早该知道,世上不止他一人能徒手掂量出重量,也不止他一人知晓,该替换的重量几何。
他移开木盒,桌面上潦草地刻着一行字。
“要想杀死何物,就得先成为何物。”

——〈6〉——

第六日的时候,龙群显得异常喧闹。
但远远遥望的人们到底不知道为何喧闹,只能互相三两成群地妄自揣测着,惶恐着,像远远评价火焰色泽却不敢接近的飞蛾。
齐格弗里德也站在山坡上,看见飞鸟成群飞起,声音凄厉。
仿佛传说里那些看见了人的死亡的天使,宣告着某个终焉的到来。
屠龙者握紧了他的剑,沉默不语。
直至黄昏之时,远处传来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属于龙的长鸣。

——〈7〉——
*
“听说那里只剩下一条龙了。”
“啊,那可是真正的邪龙;我的儿子亲眼看见它杀死了其余的那些龙,多余的尸体几乎能堆积成山!”
“所以说,也不过是自相残杀的牲畜啊。”
“不过,既然只剩一条了,要不要拜托山上的齐格弗里德大人去处置它呢?”
*
银发的屠龙者前行着。
他带着利剑,怀揣着他人的期许,作为一名勇士,去斩杀最后的龙。
【第一日,他饮下鲜艳的石榴汁,自此,他有了龙的血。】
他行过幽谷,天神为他祝福。
【第二日,他磨碎纯白的珍珠,自此,他有了龙的齿。】
他踏过林荫,道路由龙的尸骸堆砌。
【第三日,他敲碎了上釉的瓷,自此,他有了龙的鳞。】
他行过溪流,暗红的血在其中氤氲成雾。
【第四日,他砍下梧桐树的枝桠,自此,他有了龙的角。】
他掠过枝叶,翠鸟的轻鸣落在他的肩头。
【第五日,他取出了最美丽的磷叶石,自此,他有了龙的眼。】
他登上悬崖,风将他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第六日,他刺透最成熟的金苹果,自此,他有了龙的心。】
他睁开绿松石的眼眸,倒映出的,是最后一条龙的身影。
那是一条巨大的黑龙,闪烁的龙鳞上有着白鸟的羽翼一般美丽的花纹。它低头看着那位渺小的屠龙者,用它磷叶石般的眼眸。
齐格弗里德抽出了他的剑。
这世上最后一条龙,最后的命运,也仅剩死亡。
【第七日,勇者杀死了龙。】
正如屠龙者的命运,便是杀死它一样。

是我们选择了这命运。
然而,真的是我们选择的吗?
——〈8〉——
抽出剑的同时,黑龙也迎来了终结。
最后的屠龙者靠在他最后的猎物身上,闭上了眼眸。

他忽然再度想起那句谚语。
“一条龙,一生只能被一位勇者杀死。”

然而,一位勇者,一生也只能杀死一条龙而已。
他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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