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时见鹿

「愿汝为钢筋铁骨之躯。」

AO3:AshleyWestchester
随缘ID:青原

◆近期状态:产什么看我在吃什么。最近不太上lof了,大概一周查看一次。

欧美圈:EC/其他主流欧美cp都吃但不一定写
fgo:伯爵天草/音乐家组/天草推/萨列里推
舟:莱茵生命/赛赫/赫默推
aph:杂食,但应该只会产米英

【EC】The Saxon Before Christmas|圣诞前夕的撒克逊人.Ⅰ

#圣诞前夕的骑士AUPart1,穿越梗,撒克逊战士万x教授查#

#这原本是篇圣诞贺文,但又爆字数又搞过了死线,五角大楼那篇又在结尾卡了文,只能假装外国人过中国年大年初一放个半成品给大家尝尝鲜了#

#不知道啥时候更,不知道啥时候完结,因为它本来真的该是个傻白甜短文#

#以及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2020磕的cp都发糖,吃的rps都同框,看的同人全是糖,产的粮全都能完结(拱手)#

Attention:有关于亚瑟王时代和撒克逊人的胡说八道和设定魔改。查资料查到头秃干脆不查了,完全凭着我看阿瓦隆迷雾和法特系列的经验瞎编


Summary:Charles从小听着圣诞老人的故事长大,所以他知道礼物是烟囱里送下来的、驯鹿载来的、被安置在圣诞树下和床头袜子里的。

可从来没人告诉他他的礼物会从天上掉下来然后砸在他的车前盖上。



The Saxon Before Christmas

/圣诞前夕的撒克逊人


Ⅰ.

当Charles在早上七点中被敲得砰砰作响的震门声吵醒时,他就该意识到事情不对了。但因为晨起而昏沉的头脑正拒绝考虑一切糟糕的可能性,所以他只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冬日温暖的被窝,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发和一个未苏醒的拿了三个博士学位的脑子去开门,并且祈祷门后面只是个跑早单的快递员。

然后他打开了门,发现他祈祷得大约不够虔诚。

一名蓝皮肤的金发墨镜女郎正站在他家门前,一手托着腰一手不耐烦地玩弄着她的发梢。注意,这里的蓝是字面意义上的蓝——阿凡达的那种漆满全身的靛蓝——而不是“我好生气我面色铁青”的那种蓝。

Charles盯着面前的行为艺术家看了一分钟,直到对方摘下墨镜他才开口。

“Raven。”

“没错,那就是我,你的妹妹,尊贵的Raven·Darkholme,泽维尔之女——你到底是打算让我进去还是让我拿身份证给你看?”

他那身为平面模特的妹妹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用她三英寸高的高跟鞋跟踹了踹她兄长的小腿肚,换来Charles嘶嘶的倒抽冷气声。棕发的牛津教授放弃抵抗,乖乖让出路让他妹妹通过。Raven在他公寓里横行无阻,先把高跟鞋和包一起踹到了沙发下,然后打开冰箱翻出Charles昨晚吃剩下的披萨去热。微波炉嗡嗡运作时她还烧了壶茶,并在五分钟内把自己安置到了Charles客厅里的布艺沙发里舒服地打了个哈欠,开始大嚼特嚼披萨:“说真的Charles,你所有家具里只有这个沙发最物有所值。”

Charles慢吞吞地跟着她挪进客厅,给自己倒了杯茶:“说真的Raven,在圣诞节前一个月的周六早上残忍地把我吵醒,你最好有个好理由。”

“我和Hank吵架了,”他的妹妹完全看不出一点冷战情侣的郁郁寡欢,依旧在嚼他的火鸡披萨,“我需要我哥哥的心灵安慰——上帝啊,这披萨真不错,我都快饿疯了,为了昨天的拍摄我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我猜这解释了你为什么是蓝色的,”Charles明智地绕开了关于吵架的话题,他一点也不想介入自己妹妹和自己的实验室助手的感情生活中,“这次是什么主题?阿凡达?”

“爱丽丝梦游仙境。”Raven含着一口满满当当的披萨模糊不清地开口。

“你是爱丽丝?”Charles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动动你价值三个博士学位的脑子,Charles,”Raven一脸惨不忍睹,“我是柴郡猫。”

Charles怀疑地看着沙发上蓝色的人。

“我记得柴郡猫是紫红色的。”

“元素创新,追求前卫,或者就是单纯的设计师脑子被驴踢了,”Raven道,“反正结果就是他们想要一个蓝色的柴郡猫。不穿衣服的那种,你懂的。”

“Raven——”

“好吧好吧,不穿衣服那部分是玩笑——说得好像真的有人在乎阿凡达穿不穿衣服一样。你真无趣,Charles,”他妹妹满不在乎地把空了的披萨盒丢到一边,“你知道这就是为什么你只能和你妹妹以及妹妹的男朋友孤苦伶仃地度过圣诞夜,对吧?”

这回翻白眼的轮到Charles了:“我评上了年度最受欢迎教授,所以别说得我好像是囤积多年卖不出去的廉价节日装饰一样。”

“道理是这样没错,”Raven慢吞吞拖长调子开口,“但你又不能跟你学生打炮。或许你是能收到一堆贴满‘献给我最敬爱的教授’标签的圣诞礼物,但你猜怎么着?一过十二点你的学生们就会去享受美妙的圣诞性爱,而你只能在壁炉旁看着那堆礼物笑得像个没有性生活五十年之久的老太太——”

“打住,我一点也不希望我的性生活和我的学生出现在同一句句子里被我妹妹说出来。”Charles把险些呛着的茶艰难咽下去,“如果你不停止那么做的话,我就要把这一条写到我的圣诞愿望清单里去了。”

他妹妹翻了翻被抹满亮粉的眼皮,做了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

“而鉴于你已经把我吵醒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需要出门一趟买点东西,”Charles看了一眼时钟,七点一刻,正好能赶上商店开门,“我从来没能赶上过圣诞限量促销商品,而你强行塞给了我这个机会。”

“这个点?”Raven不可思议地看了眼钟,“这个点你是要去买什么?”

“日本进口绿茶*。”Charles对自己的品味很满意,“上帝才知道我多怀念那个。”

“哦,天。”金发的女孩把自己摔回沙发里,“老年人。”

直到Charles拿了车钥匙出门他还能听见他妹妹在他身后啜着热茶对他喊:

“不管怎么说,男友是要靠自己努力找来的!没有男人会把自己打好蝴蝶结包成圣诞礼物然后从天上掉下来的Charles!”

Charles克制住自己再度翻白眼的冲动。作为一名优雅从容的大学教授,他很确定自己今天的白眼份额已经用完了。

他从公寓的地下车库把自己宝蓝色的宝马开了出去,沿着车流汇入十字路口。今天是周六,街上的人不算多。Charles心情颇好地用手指轻敲着方向盘哼歌,想着买完东西时间有多或许还能买份早餐回去。他看着前方想着事,却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是他的错觉还是他的车前盖上有一块正在飞速变大的物体阴影?

——然后下一秒,一个身着中世纪战甲的男人从天而降,哐地一声重重砸在了他的车前盖上。

宝马的车前盖瘪了,车载警报器吱哇作响,行人纷纷尖叫奔逃,而Charles坐在车里隔着碎了一半的挡风玻璃和那躺在他车前的男人大眼瞪小眼,目瞪口呆。

他一定还没有睡醒。


*

在不列颠的群山沉默在暮色之中,连群鸦都寂寂无声时,Erik就知道他们胜利了。这也是预料之中的,骄傲自矜的不列颠骑士们都沉浸在了五朔节的篝火之中,他们绕着五月柱跳舞高歌,噼啪作响的火柴映亮了他们醉意盎然的脸庞。临近黄昏之时Erik在树丛里俯卧着,拨开灌木浓密的枝叶窥视着他们松懈的敌人。他看见身披白纱头顶花冠的五月皇后被人牵了出来,他们今年的五月皇后是名栗色头发的少女,雪白的肌肤被火光照得通红,青涩将丰的身段在花瓣与纱裙下隐隐绰绰。她羞涩地笑着,深色的眼眸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不远处被绑上鹿角上身赤裸的男人——那是今年的雄鹿王。

看她被准备得多好,像一只待孕的小雌鹿。Erik讽刺地想,或许待他们胜利后她会作为这次的奖品。但他对她提不起半点兴趣,现在唯一让他关注的,让他血脉偾张的仅仅只有战斗本身。

他静静地等候着,看着夕阳一点点没入群山之中。身为鹿王的男人被年长的司祭用植物汁液和染料在身上勾勒出古老而复杂的图腾,直到最后一笔勾画完毕,靛色和赤红相交错的汁液被汗水带着沿着那男人健壮的身躯向下滴落。五月皇后的脸色更红了。

鹿王凝视着她。Erik能看出那男人的眼睛里已经除了情欲不剩下什么了,这很好,因为注意力在下半身的男人普遍更容易对付。他有种想发出轻蔑的笑声的冲动——红龙和他的圆桌骑士将他们斥为蛮族,但如今看来他们自己也好不到儿去。听说红龙自己的皇后还和他手下的骑士私通,连吟游诗人都写不出那么精妙的讽刺诗。

司祭举起了手。那是个信号的前兆,有着灰绿色眼眸的撒克逊战士攥紧了他的剑柄。他的小腿肌肉绷得像笔直的弓弦。

司祭挥下了手。象征五朔节庆典的铃声响起。

——与此同时,屠杀也开始了。

他们在天彻底黑透前结束了战斗。这里并不是亚瑟·潘德拉贡的卡美洛,而只是些沉迷于庆典的醉鬼骑士和神神叨叨的祭司,但这也算得上是场不错的胜利。其他撒克逊人正清点着战利品,而Erik把自己的剑从一名黑发骑士的胸口拔出来擦拭,骑士的鲜血淋在地上被践踏蹂躏的花冠之上。花冠边上是死不瞑目的鹿王,那男人心脏处破了一个血洞,曾充斥欲望的眼眸失去了光彩,唯有染血的鹿角直直地指向不列颠的天际,像是这位伪王的墓碑。不远处传来女孩惊慌失措的哭声,Erik转过头去,看见那位五月皇后正瑟缩在角落,被几名撒克逊人团团围住。花冠的主人和她的王冠一样,都失去了方才的新鲜娇嫩,白色的纱裙被泥泞和血污染脏,还多了几道撕开的大口子,基本遮不住任何东西。她编好的栗色头发也散了,凌乱地粘在她额前。红皮肤的Azazel恶劣地笑着去扯她,被她惊恐地一把挥开。

“长得还不错,尝起来应该也还行,”有人评价道,“可惜是个假皇后。”

“真皇后哪儿轮得到你尝,”有人恶劣地笑着接话,“没准连伟大的亚瑟王一年都尝不到几次,只有尊贵的兰斯洛特爵士才能把皇后伺候得服服帖帖——”

人群中响起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声。

“尝不到真的,尝尝假的也不错。”Azazel道,又俯身去扯那少女,这次动作更粗暴了几分。周围人大声起哄,少女竭力挣扎,完全无济于事,只把纱裙扯得更开,引来旁人下流的笑声。

Erik忽然感到一阵没由来的烦躁。他摔下剑,金戈落地的响声将哄笑的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那女孩归我。”他道。

所有人愣了一下,有几个的表情变得愤愤不平,但一看到Erik重新提起他那把浸透了血的铁剑就都闭了嘴。谁都知道Erik·Lehnsherr是撒克逊人中都数一数二的凶险之辈,他砍过的头比许多年龄长他两倍的撒克逊人都多。狂战士Lehnsherr,他们这么叫他。

如果说有谁真能砍掉红龙的头,非他莫属,撒克逊人的领袖在他们出征前这么道。没准他哪天还能给我们砍条真正的龙回来。

“我去那边的洞穴里检查一遍。”Erik说着,富含威慑性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人群。所有人都明白这个眼神在警告别碰他的东西,无论死的还是活的。

没人出声,因为所有人都记得当初摸了Erik的剑的Janos被剁掉了半个手掌。

Erik走进洞穴时首先闻到干燥的干草堆和草药汁液的气味。显而易见,这个地方本该是鹿王与五月皇后交欢的爱所,如今却已成为冰冷的坟墓。洞穴深处有火光隐隐闪烁,一个纤细的人影被火光投在洞穴石壁上。Erik皱起眉,握住了剑柄。任何听到洞穴外的喊杀声的人都会逃走,为什么这个人还留在这儿?

撒克逊战士缓缓走入洞穴深处,在洞穴的尽头看见了一位红发的女性。那毫无疑问是一位凯尔特女巫,一位德鲁伊。

女巫背对着他在自己的坩埚内自顾自地调制着药剂,全然无视了身后的撒克逊人。Erik感到受到了冒犯,但自背后伤人也非他所愿,因此他冷冷地开口:“你怎么没有逃走,女巫?”

“兔子见到狮子会逃走,可狮子见到兔子难道也会逃走吗?”女巫回答道。

Erik不知道是发笑的冲动还是被看轻的愤怒占据了上风,但的确有股情绪在他胃里燃烧,他的语调愈发冰冷:“回过身来与我说话,女巫,遵守你们不列颠的礼仪。我的剑今天砍了很多女巫,不差你一个。”

红发的女巫转过身来。她长得很漂亮,却不是外面那位五月皇后般世俗的美。她的美像是城堡穹顶的壁画和夏季时节的风暴,令人心生敬畏。Erik不由自主地微微后退了一步,直到察觉才恼恨自己的软弱。

“撒克逊的战士,犹太的后裔,你是来取我性命的吗?”

“你是德鲁伊,”Erik惊异于她知晓自己的血脉由来,将剑柄握得更紧,“我理应取你性命。”

“很好,”那女巫道,“那么我也不该手下留情。”

在她的话音落下前Erik就动了,他像只敏捷的猎豹,眨眼间就到了女巫的身前。他的铁剑高高举起,眼看毫厘间就能砍下女巫的首级,但就在那刹那,他的剑停住了。

红发的女巫静静地看着他的剑刃悬于她鼻尖,一股无形的力量抵住了他的剑刃。一股巨大的沉重压力突然落在了Erik的肩上,迫使他重重跪倒在地。有生以来第一次,Erik感到了恐慌——死亡的阴影盘桓在他的头顶,安静地俯视着他。

“你或许是名勇猛的战士,但你需要学习何为尊重与敬畏。”

女巫的声音居高临下地响起,那音色像是一道魔咒,Erik只觉得天旋地转,轰然摔倒在地。在他沉重的眼帘阖上前,他恍惚看见了石壁上的火光熊熊燃烧,在红发的女巫身后汇聚成一只巨大的凤凰。

“再见了,兰谢尔之子。”

这是他最后听见的话语。


*

Erik瞪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当然了,鉴于他很有可能已经被那个诡异的女巫杀死了,所以他的灵魂大约已经被渡鸦带到了所谓的彼岸——但不对。这里没有一件事物符合所谓彼岸的特征(倒不是说他真的见过)。他躺在一匹铁马——应该是某种载具?——的前端,这匹有着钢铁外形的载具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喘息声。他能理解,全副武装的撒克逊战士对马来说一直是个负担。

他转过头,正对上铁马的主人的双眼。他一下子愣住了。隔着破碎的透明石料,他看见了一双比英格兰海峡的海水更为湛蓝的眼眸。他想用抢掠回来的蓝宝石和青金石装饰这双眼眸,又觉得这些都无法与之相媲美。瞬间这里离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觉得自己的确就是来到了彼岸,被美丽的神明所迎接——

——但总有人要打破这个美妙的时刻。

“我的上帝啊!”一声尖利的尖叫响起,Erik愤怒地回头,看见一名有着奇异发型和奇异服饰的女性指着他大喊大叫。她的语言也很奇怪,有和他相似的地方但又完全不同,不过更奇怪的是他居然听得懂——她在大喊:“这里有个没穿内裤的男人!”

Erik更愤怒了,又觉得离奇。他当然穿裤子了,哪个骑马的战士不知道用兽皮裹住大腿内侧?只是他下身鹿皮缝制的部分在战斗中裂了口子罢了。战士的赤裸没什么可羞耻的。

他一个翻身从铁马身上翻下来站稳,好在他的剑还在。他对那名无礼的女性呲出牙怒吼,举起了他的剑。

“我是伟大的撒克逊战士,”他咆哮道,“容不得贱妇侮辱!”

那女人一瞬间好像被他彻底吓住了。Erik感到心满意足,不到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乐意杀女人。但旋即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那个女人举着一个黑乎乎的小玩意儿尖叫着冲了上来:“流氓!”

Erik举剑相抗,但就在剑刃碰到那黑乎乎的小玩意儿时一股剧烈的酥麻感击中了他,他像一颗被闪电劈中的花楸木那样轰然到底,刹那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是他第二次被女人击倒了。Erik在昏迷前悲哀地想。


*

Charles神色复杂地盯着躺在他沙发上的人。自从他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时钟走过两轮——期间他唯一做的事是神情麻木地填完了一张车辆出险单——说真的他不确定在出险原因那一栏诚实地填「被从天而降的重物砸中」是否是正确的行为,但拜托,他是个教授,他完美无缺的品格记录可不能毁在一张出险单上。再说了,这可比填「被从天而降的中世纪半裸男人砸中」要好多了。

但话又说回来,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躺在他的沙发上?

好吧,去怪Charles自己那该死的好心吧。他已经后悔了足足两个小时了,在他把这个沉得要命的男人搬进他家时他就开始后悔了,但显然两个小时前被天降之人砸得神志不清的他觉得自己需要对这个突然出现在他车前盖的陌生男人负责,就像你在冬天的车轮底下扒拉出可怜巴巴的取暖猫咪时那种油然而生的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和怜爱之心——仅有的区别是一个中世纪装扮的陌生男人和小猫仔完全不能相提并论。这两者除了都是哺乳动物外基本没有一点共同之处。

Charles完全没想好他要怎么处理面前这个男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Raven大概是去找Hank和好了而不在家,否则问题的复杂程度恐怕还会呈指数级上升。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或许他是个戏剧演员,他看着沙发上的人勉勉强强地找借口,刚刚对那个女士用某种奇怪的语言大吼大叫也只是入戏太深的一部分——虽然这依旧没能解释他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但也算是个理由。

他可是个生物学教授,这绝对能用唯物主义解释通。

Charles一边想着一边愈发肯定,差点都要说服自己了。他谨慎地伸手敲了敲那人胸口的铁甲,清脆的响声和冰冷的金属感震得他头皮发麻。这个剧团的道具可真逼真,他自我安慰般地下结论,转而去提那把剑,看,连剑都那么逼真,那么沉——

——他手一滑,铁剑直直坠向地面,剑尖朝下唰地在他昂贵的木质地板中没入了至少三英寸,木屑四溅。

Charles僵住了。他老老实实地坐回了椅子上重新盯着沙发上的男人。

没准他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逃亡之旅中顺手打劫了个历史博物馆。他只能这么自我安慰,如果这也是算是安慰的话。

……至少他看起来还挺英俊的。

Charles看着那身包裹在铁甲之下的线条流畅的肌肉曲线和掩映在乱糟糟的姜红色胡茬与乱发下棱角分明的男性脸庞,无声地咽了口唾沫。

好吧,或许Raven说得对,他真的空窗太久了。

*

Erik是在一片暖意中醒来的。他睁开双眼,觉得全身上下都被一种莫名的酸麻感贯穿,而当他试图移动时他发誓他听见了自己的骨骼关节僵硬地咯咯作响的声音。

他瞪着眼前泛白的天花板,又因为双眼酸痛而不得不闭起来。努力回想了一下他这一天到底遭遇了些什么。对了,五朔节,那个奇怪的红发女巫,一个全新的诡异世界和铁马,以及一个大吼大叫的奇葩女人——没错。

那么现在他又是在哪儿?

“哦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我的朋友,”一个轻柔温和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依旧是那种奇特陌生的语言,“如果你再不醒我恐怕就要拨打120并解释为什么我家沙发上会躺着一个昏迷的中世纪骑士了。”

骑士。Erik在心里对这个词嗤之以鼻,只有亚瑟王和他那帮圆桌手下才会假惺惺地称自己为骑士然后订下一大堆故作玄虚的繁文缛节。得了吧,他可不是什么骑士大人,他是个勇猛的撒克逊战士。

但他张开嘴时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只有一些古怪的嘶嘶声和沙哑的低吼。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渴得要命。他需要水。

一只手及时地扶住了他的肩试图把他支撑起来,Erik有些恼怒地想把它拍开——他可不是什么柔弱的五月皇后,需要人搀扶着才能喝水——但鉴于他几乎睁不开眼睛,所以他臆想中激烈的抵抗大约只是动了动手指头的幅度。而此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干燥龟裂的唇,湿润感逐渐在他双唇间扩散开来。是水。

温水给Erik疲惫不堪的身躯注入了新的活力。他花了一点时间抵抗着头脑中残留的眩晕感并再度彻底地睁开了双眼。猜猜他看到了什么吧——那对他愿意付出一切为之而战的蓝宝石。那片美丽的故乡海水。

Erik一瞬间想起了来自不列颠的那些荒唐传说,关于被那些宁芙和公主救起并最终与她们结婚的落难骑士的故事。他从来没有相信过它们,那是坐在篝火边讲给小孩子听的幼稚故事,撒克逊人坚信他们的王这么说只是为了蛊惑骑士更好地为他服务,他只相信自己的剑。但这一次他怀疑这是个阴谋——一个女巫试图诱惑他堕落的圈套。

“你还好吗?”那双蓝眼睛的主人还在担忧地看着他,他双唇起伏的色泽让人想起春季刚被采摘下的新鲜樱桃和殷红的鸽血,让人升起舔舐的欲望,“我是说,你肯定不会太好,毕竟你看起来像是从一万米高空掉了下来然后就被一位受惊的女士用防狼电击枪击晕了过去,但至少我向巡警保证了这只是个意外,而且据我检查你似乎也没有外伤的痕迹……当然,我还是建议你做个更全面的检查以防万一……”

除了宁芙一般话不会那么多(在神话里她们就负责咯咯傻笑和唱歌诱惑旅人),而公主的话一般不会那么难懂(在传说里她们只负责扮演好看的花瓶和挂毯)。Erik知道那不是他所熟知的语言,但他却勉强能够听懂大概。问题在于,即使听懂大概也没有什么用,每一个字他都理解,组合在一起就是梅林的魔法书。防狼电击枪是什么枪?巡警又是什么东西?

而他怀疑又警惕的目光大约的确起了点作用,因为那个小个子男人不再喋喋不休了。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语言沟通不畅的问题,谨慎地伸手在Erik面前晃了晃:“你能听懂吗?我是说……你会说英语吗?”

说实话他并不感兴趣语言问题,鉴于这里他完全陌生的一切。Erik猜测那个女巫使用了一个邪恶的魔法把他传送到了另一个遥远的地方好让他再也没法回去战斗——他早听说过大陆的另一端是海洋,而海洋的另一端又是一片崭新的大陆。或许这就是其中之一。

“不。”他开口,试图模仿棕发男人使用的那种语言,却发现这比他想象的要容易许多。一些字句就那么支离破碎地冒了出来,而他只是需要些时间来习惯使用他们。这相当奇妙,就像是你张嘴然后发现自己发出了长短不一的鸟鸣一样。Erik以他的剑发誓这绝对也是女巫的手笔。

“不?”他对面的男人重复了一遍,显然有些挫败,他疲惫地搓了把脸,只让他的嘴唇更红了,“好吧,显然你来自欧洲的某个地方。看起来像是德国人,我猜。希望这事情最终不会糟到让我被迫去找大使馆。”

他似乎最终还是打定了主意,因为他叹了口气之后对Erik露出了第一个微笑。那是足以使一切宁芙和公主黯然失色的笑容,并且也足以让Erik的喉咙发紧,血液下涌。该死的,他该找那个五月女孩来一发好让自己现在不那么狼狈的。

“不管怎么说,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鉴于我们可能要共同生活一段时间了——我是Charles·Xavier,有一份稳定工作,不是连环杀手,没有往家里带流浪猫和流浪汉的习惯,你是我捡到的第一个陌生人。”

Charles。Erik眯起眼眸将这个名字在舌尖滚了一边。它听起来高贵圆润而优雅,仿佛应当隶属于亚瑟王手下的某位骑士。当然了,他的外表也是这么说的,就差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与狂战士Lehnsherr不应该有任何关系。”

但操他的潘德拉贡和基督耶稣,当Erik想要什么时,他永远会得到他想要的,即使在一片陌生的奇怪大陆和一支奇怪的部族中也一样。

于是他只是咧开了一个过多牙齿的傲慢笑容,带着浓重的口音沙哑低沉地开口宣布:

“而你面前的是Erik·Lehnsherr,兰谢尔之子,骑士屠杀者(Knight Slayer),一位真正的撒克逊战士。”

“一位——撒克逊战士。”

他看着Charles以一种微妙的语调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有些飘飘然的洋洋自得。看看,他已经成功震慑住他的猎物了。他一贯如此,撒克逊并且骄傲(Saxon and Proud.)。

“是的。”他短促回应,尽量让自己别太得意。

“好吧,我伟大的撒克逊战士先生,”Charles点点头,在Erik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眉毛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绞在了一起,虽然这依旧无损他的美丽,“我想我们……需要搞明白的事还有很多。”


TBC.

——

*日本绿茶梗源于漫画,暴风女对新生说如果想要刷教授好感让他期末给你加分就送他日本绿茶hhhhh

一点碎碎念:其实一开始我是想按原AU把万设定为圆桌骑士的,但一开始是人种对不上,万明显是日耳曼那茬的(虽说撒克逊也不对劲……但这个还能勉强用他是再东一点的古欧洲流落英格兰岛解释?)第二是一个骑士精神绅士做派的万我怎么写都不对劲,后来一改成蛮族粗暴直接的我打你还要挑日子吗作风瞬间畅通了(万你在我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

虽然还是有各种乱七八糟历史bug,但我真的无能为力了orz随便看看吧,以及写到鹿王和五月皇后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个AU也很适合搞ECpwp(当年阿瓦隆迷雾看得我对鹿王和五月皇后的床戏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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