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玫瑰、袖扣、与一场谈判
#看完电影后拖来拖去自己都差点忘记的短打#
#再不搞就真的要留到过年了干脆就收了个尾#
#背景大概是双方对峙期间的一场谈判,没了#
Rose、Cufflinks&A Negotiation
/玫瑰、袖扣、与一场谈判
*
「亲爱的阿不思,或许我们的确该谈一谈。
谈一谈上次巴黎那些死去的巫师们,不知道他们是否让你夜不能寐?谈一谈那条堆积着尸体,被流出的血染红的河流;或者谈一谈那座爆炸的教堂——真遗憾,我喜爱那个唱诗班的音色,你该早点去听一回礼拜的。
不,或许我们该谈些更私人的事。
譬如谈一谈那个吻。或者那张柔软到过分的床——梅林在上,我真怀念那一切。
无论如何,我将给予你——确切说,你们所希望的一场谈话;若这个回答能让伟大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感到满意,那将是我盖勒特•格林德沃终身的荣幸。
期待你的出席。
你亲爱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
今夜的伦敦有着暴风雨来临前的静默。
塔楼群在这样的夜里愈发显得晦暗沉郁,涌动的薄雾又令人心生几分失去方向感的茫然。万籁俱寂,但这样的寂静反而增加了空气中焦躁不安的浓度,若说此地即是摇摇欲坠的巴别塔,那其等候着遵着神谕轰然倾塌的前夕也不过如此。
——简直像因湿冷的雨季而濒临爆发的火蜥蜴一样。
纽特•斯卡曼达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转着这样颇具他个人特色的想法;他甚至能察觉到自己手心因紧张而渗出的汗打湿了自己的魔杖。褐发的青年侧过头,旧日的老师站在塔楼边缘的身影映入眼帘。
阿不思•邓布利多今日穿的比平时更为郑重一些,而原因不言自明。他将自己包裹在灰色的大衣里,被雾汽打湿的衣角在风里有如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羽翼般猎猎飞舞。高耸的衣领遮挡了他的嘴角,让纽特一时分不清他的神情,但那蓝色的虹膜里的确是有如冰凝,冷淡到无法提炼一丝多余的情绪——它们似乎尽数被埋藏在了冰面之下。
他的老师一直都是很好的隐藏者。
纽特注意到了他胸口露出衣袋的一点暗红色——那是玫瑰吗?他不确定,但他也没有询问。毕竟,人总是倾向于把秘密藏在离心口最近的地方,譬如他自己那总是不安分地从他口袋里探出头的小东西。
而秘密总是不容得窥探。
“他会来吗?”
他忍不住询问到。
而邓布利多只是看着夜空回答道。
“他会来。”
他的确该来。毕竟黑魔王应允下的停战谈判若因单方面的失约而撕毁也未免过于可笑。纽特攥紧了手中的魔杖,感觉自己因为高楼夜风而感到了微寒。他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同样无言耸立的塔楼。那些伫立其上的密密麻麻的巫师们的身影也在浓雾里模糊了轮廓,沉默着,像敛起翅膀的黑鸦群,等候着一个恶意的、将至的预言。
事实证明格林德沃即使被千万人憎恨,他也鲜少有失信的时候;夜骐的嘶鸣声准时穿透重重夜幕,拖曳这那架在欧洲大陆上象征死亡的漆黑马车出现在塔楼上空。车门打开时纽特下意识竖起了魔杖,他确定那些傲罗们也都那么做了,因为百人齐刷刷扬起袍袖产生的衣料摩擦声实在算不上轻。刚踏出车门的人似乎也听见了这声响,因为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古怪的,带着些许轻蔑的微笑。
他没有理会那些指着他的魔杖,只是轻飘飘从空中走下,像踩着无形的台阶;他在踏上塔楼冰冷的石地时开了口,用煽动信徒时那种宛如歌剧一般稍显夸张的语调。
“盖勒特•格林德沃,如约前来。”
他转了转自己指间的接骨木魔杖。
“听说你们想和我谈谈?”
他这么说着,目光却始终只看着一个人。
而被他注视着的人只是低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看起来像个真正的谈判专家那样镇定自若地回答。
“的确如此。”
他蓝色的眼眸是剥去血肉的白鲸脊骨,令人血液微凉的同时含着赤裸的刺。
而回应他的是黑魔王的一声低笑。
谈判场地足够开阔,与外侧数量近千的黑压压的人群形成强烈反差的则是中间那张说得上小巧的谈判桌;它被安置在了中庭的最中心,月光落在深色的桌面上,属于这光线昏暗之地难得的明亮之处,并与傲罗和圣徒们都间隔开了相当一段距离。而谈判双方的代表人物此时正站在桌子的两端,分别停住了脚步。
褐发的男人抽出自己的魔杖,用手帕细致地擦拭了一下之后递给了身边局促不安的青年;纽特接过魔杖后活像提了只含毒的神奇动物似的谨慎神色让他不由得感到几分好笑,但那些细微的情绪都被隐藏在他细密胡须下的唇角中,在青年匆匆站到他身后挺直了身子履行起职责后便一瞬即逝。他瞥向谈判桌对面,黑魔王身边一身墨绿的女性巫师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稍侧过脸,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作为回应;她顺从地从她的主人手里接过了魔杖,同样优雅地转身退开了几步,化为黑魔王身后一个瑰丽而不引人注目的暗影。
这项措施对他们而言都不过是个形式,毕竟谁都没有他们彼此更清楚对方对无杖魔法的熟稔;但在这千人面前,形式也总是重要的。
至少是个谈判的好兆头。
沉默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连带着那千人都透出难以抑制的躁动;邓布利多稍稍前移了半步,略微给了对面一个称的上是正视的眼神。那是一个信号,一个暗示。
一贯如此。格林德沃如此想着。
那蓝色的眼眸中总是藏着这样那样的暗示,而他也总是乐于去揭开;阿不思•邓布利多对他而言不会比最基础的变形术入门更难懂。十八岁时那其中是年少的求知欲和夏日里初熟的果实,从那闪耀的蓝宝石中淌出令人微醺的汁液;互相对峙的那段时期他透过报纸上那些照片望进那蓝色的湖水,它们结了薄冰,透露着疏离和淡漠,但当他的指尖划过照片上那转开的侧脸时,他从那被凿开的冰缝中窥见他的脆弱,他的迷茫,他的退缩——连那些他一手造成的伤痕都令他沉醉其中。
而此刻,黑魔王抬起头,看着那双蓝眼睛——被最坚固的城防包裹着,没有一点的疏漏,如同难攻不落的城池。某种恶意从他心底如同黑色的浪潮翻涌而上。他忽然好奇起若是这城池陷落,那背后的景色,是否一如当年?
这些念头都不过是刹那的事。格林德沃不紧不慢地捋平了自己黑色手套上的褶皱,得体地伸出手去,算是对对方那个谈判开始的暗示的回应。对面的人于是也伸出手来,与之交握;今日白巫师的手套是一尘不染的雪白,指间交错时双方的黑白尤为分明,像是彼此间的泾渭分明。
褐发的人在心里默数了十秒,便打算放下手。但在他如此动作之前,一丝微妙的感觉从掌心升起——布料得摩擦声细微如同叶落,不着痕迹,但指尖轻撩过被白色手套妥帖包裹的掌心的触感是如此的明显而不容忽视,像是那些最阴暗的酒吧角落中最盛行的调情。他稍稍皱了皱眉,正要将手抽回时对方却得寸进尺地倾过了身——这一行为让所有外围的傲罗们都无声地紧张了起来。站在邓布利多身后的青年攥紧了魔杖。
但格林德沃只是伸手,将谈判对象右手手腕处散开的衬衫袖扣重新系上了;他不紧不慢地安置着那枚精致的小东西,像是在用心研究一个恶咒一样专注。
邓布利多低头看着在自己的右手上折腾的人,猜不透对方的心思。但裸露的腕骨处的皮肤被不经意地反复摩挲的感觉几乎令任何一个镇定之人发疯——但他只是垂下眼帘,用微微翕动的眼睫敛去蓝色里的破碎情绪,并不打算让任何人品尝他的失态。
尤其是他的谈判对象。
他知道自己的袖扣一直扣好的——但要让它散开也不过是一个无声咒的事。
黑魔王直起身时侧脸先擦过他胸口那朵暗红的花,再掠过了他的耳畔。他的声音轻而低沉,如蛛网般粘着。
“我真高兴你带着我给你的玫瑰。”
希望你也喜欢我给你的信。
异色的眼眸里生长着涂着蜜糖的荆棘。他知道邓布利多能看到,也注定被刺痛;但恶意的甜蜜也是糖浆,不是吗?正如一封情书也能成为谈判信的回应——当然,若是有人理所当然地把回信当成能公之于众的事物,以至于某个流言变得近乎板上钉钉而无人不知,这可就不是盖勒特•格林德沃的错了。
因为方才那个称得上是亲密的举动,黑魔王明显能听见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变大了;这令他十分满意,眯起眼眸望进那冰封似的蓝色眼眸里。他看见了微微绽开的裂缝,那令他有了某种奇妙的,不同于令这座城市血流成河得满足感。
他知道他们的交谈从不需要言语。
你猜猜他们在讨论什么,阿不思?是你我的关系,还是你是否受到了我的胁迫?
些许恶意就藏在黑巫师微笑的嘴角。
——但我们都知道并非如此,不是吗?
椅子拉开的声响打断了这漫长而短暂的僵持,棕发的人移开了视线,摆了个“请”的手势;魔王先生挑起眉,与他一同落座。
他没有错过对方扣到第一颗纽扣的衣领上微微滚动的喉结。
万众瞩目的谈判桌上,长长的羊皮纸滚动着铺展开;
无人可见的谈判桌下,高跟靴的靴跟缓缓地蹭过皮鞋的鞋尖,如一个隐秘暧昧的亲吻。
盖勒特•格林德沃望入那双蓝色的眼眸,开口道。
“——开始谈判吧。”
余下的音节被他咽入口中,成为无声的暗语。
「My Dear.」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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